南辕北辙

　　FEW租了一天车，和新司机老大两个人轮流练习，大家心惊胆战地在错综复杂的滚滚车流里南辕北辙了一整天。
　　既然有车，这天大家都有很多良好的计划，老大要给表妹买电脑，我指望他们来接我下班，然后还可以去宜家买东西。
　　结果，老大一早上都在真北某条路上眼巴巴地等车来，对每部长得比较象的桑塔纳（那么多的桑塔那啊）招手、呼喊、致意，而与此同时新司机FEW同学却兴致勃勃一路踩着油门，一口气往南狂奔去，以为能够走到北。
　　我们打电话过去的时候，FEW说，啊呀，怎么徐家汇出现了？原来我到了漕河泾啦！
　　结果我要下班的时候他们还在买电脑。只好坐地铁去美术馆看奥诺黛拉（Yukionodera）作品展，真少啊，就四组照片:旧衣服的肖像，鸟，水和玻璃，然后就是当心你的关节，一组足球赛对脚照片，搞不懂这组有什么意思，很无趣。都是黑白，质感很好，看着很舒服，但太少，十分不过瘾。何多苓油画回顾展挺有意思，里面有两套给故事配图的小尺寸作品，一组有文字（雪雁，是配书吧，另一组没有（带阁楼的房子）。我喜欢看故事。真好，这真是比拍电影还过瘾的事情，你想要什么样的场景就有什么场景，逼真自然随心所欲，主角的模样表情都是你说了算。都是美好的小幅作品，浓郁的黑森林里女孩子和男子散步的背影，远处繁花闪烁，她的浅色裙裾微扬，落开半步，啊，她历来沉默含蓄的内心里一定在轻快地歌唱吧，羞涩地，欢喜地。还有黑夜里浓绿森林里的踯躅独行，沉沉阴郁从远处雾气里压过来，也许我没有在这样的路上走过，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在这样的路上走过，在那些绝望的夜晚。用笔都很简单，色块一层层涂上去，退后一步看仿佛那些路无限延续，远处有几多风景几多情绪，凑近了原来什么也没有，就看到涂颜料的笔触而已，个头还挺大。唯一不满意的一张是配文字‘女孩又来了……低下头’什么的，那张女孩身形料峭，线条fashion而好看，和荒野毫不相称，表情也脱离上下文，让我很郁闷，心想何多苓一不留神在故事里露出他自己的马脚来了，这身形多半是他比较喜欢的，就象在别人的故事里突然硬生生加了他的签名。就这一张，是廉价的，商业化的走猫步的身形，让我难受死了。但何多苓有名的作品完全不是这些，好像这些人体油画是重头：女人体。让我很难理解，人体这么有意义吗，不都长得差不多吗，好比褪了羽毛处理好了的鸡鸭鹅排在柜台上，有什么好画的啊，但这些人体上部脸的表情都画得非常精彩，个性鲜明，然而我还是难以把她们和大同小异的身体联系起来。何的成套作品展出很奥妙，比如《庭院方案》只有一三五，他不喜欢二四吗？《迷楼》只有夏秋冬，同一个女子在三季里怅然发呆，那春天她在干什么呢，在秘密地恋爱吗？嗯，布置展厅的人没才气，应该放个空画框，贴个标牌‘春’，一起展，这样的话，多半也可以挤到现代艺术馆里去啦。^_^
　　还发现附属书店里有卖皮影书签，漂亮的皮影啊。另外有卖三张一套的小皮影，做工精细美丽，要一千多啊。
　　给手机催，FEW说快出来啊，到啦，你不知道每个动作都很困难啊。老大在开车，说在路边等的，走过去又说停在停车场了，老远看到一辆黑车老老实实停在车位里，车里三个人齐刷刷忠厚地向我挥手，场面十分搞笑。
　　老大开车，拐起弯来真是猛。前排两个司机一边开一边讨论‘你刚才打灯了吗’‘踩刹车，刹车’，迫使后排两个乘客一直不停讨论‘后排怎么没安全带啊’‘有人招出租呢，不如我们下去让他们上来吧’。
　　路况复杂，车子们你挤我超不断变道，新司机老大同学屡受排挤，终于气急败坏，骂了粗口，当场被我们抓到，严厉批评这种不文明行为。
　　我提议不如开到圈圈圈圈娱乐城－－南浦大桥引桥让老大好好练拐弯，遭到拒绝。
　　既然有后备箱，好歹要去宜家买点重东西装回去啊，哪怕回头再退货也行。事实证明你计划要去哪里往往是到不了的，围宜家方圆若干里兜了两大圈才终于找到拐进去的正确路线。老大说，不一样的啊，走路我也知道直接穿过去，几步路就到了啊。可见乘车走路，各有烦恼。
　　本次活动，一，让大家深刻认识到其实各位都是路盲。二，让我深刻体会到，不论走路骑自行车骑摩托，都是多么危险啊，满大街都是手忙脚乱故作镇定的新司机在偷偷摸摸练车，相比之下还是坐在新司机车上可能更安全些，总之，我再也不乱穿马路与车争道了－－我原本假定开车的都是能自如控制他们那个铁家伙的。
　　其间发生一次擦车事故，被一个大车擦了保险杠，叽里咕噜之后对方掏了五十，我们都稀里糊涂不知道亏没亏，好在最后没让我们赔，算在保险里了。经验三，新司机上路前先上网，查好各部件的价钱，以便和别人吵架时有理有节。
　　最后终于在九点多到了铜川路水产市场，又一个复杂路况，原来晚上才是这里的高峰时刻，熙熙攘攘全是吃饭的进货的送货的，挤了个水泻不通动弹不得。吃了顿美好的海鲜晚饭。
　　老大由于一整天紧张过度，终于肚子疼了。
　　今天早上，FEW继续兴致很高地让我退了出租，号称送我上班，目标郭守敬路，开着开着，我赫然发现完全被陌生的科学家给包围了，哈雷勉强还算是拖着似曾相识的尾巴，从来没见过的哥白尼爱迪生出现了，连华佗蔡伦李冰也纷纷登场－－虽然李冰也是搞水利的，我们曾经在吃饭工歇时热烈讨论过他多么的无比牛X，好歹应该分他一条路－－但是，郭守敬，郭守敬，你在哪里啊？
　　
-----------------------
　　在上海开车就是两个字：紧张！hehe
　　你家老大要出国干活？
评论人：macht 评论日期：2006-5-22 13:09


　　如此精彩的历程我竟然没机会体验。不过以后回来有司机了。不错。我估计是不敢在上海开车了.zf
评论人：dropin 评论日期：2006-5-24 3:47


　　哈哈，你们带车回来，一切就ok啦。
　　
　　m，没啥目的，我家老大就爱开车吓唬人玩，所有人，车上车下，包括她自己。：D
评论人：乱看 评论日期：2006-5-24 22:32


　　从连云回来，高速，连开5个多小时。因为我把安全放在第一，谆谆于不要超速。并且一直和司机言来语去，以免出状况。累阿。那个司机是车祸鬼门关走过一回的，就这条路上。据说其后有半年不敢碰车。
　　“团结紧张，严肃活泼”说的就是这个走高速。真的是意悬悬一片心呐。路中无它，仅一次有人公然跨了隔离绿道过来，我们刹车。。一身冷汗。。.
评论人：linz 评论日期：2006-5-27 11:12


　　是啊，要陪司机聊天的
　　我以前不懂，在车上老是自顾自猫在后面睡觉，倒是同事很好，一路开玩笑，就是要逗司机不睡觉。
评论人：乱看 评论日期：2006-5-28 20: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