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-05-16

China Charm (2)

  Wolfram从爱尔兰过来,当然还是个德国鬼子。不同的是,这个鬼子周游世界,哪都去过了,80年代还到过香港。
  Wolfram很有意思,来之前就很兴奋,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飞机上要听的音乐,Jean Michael Jarre的上海音乐会之King Of China以及上海机场arrival时的空姐话务录音.一听到这个就spirit high: '... I gonna be there! I gonna be there!...'还发了mp3过来。我听了一下,很摇滚,听不懂。后来问他,这个KingOChina讲啥?他也没听懂,就听那句:'... I gonna be there! I gonna be there!...'
  他十分多愁善感,说很喜欢东方,2000离开日本时,他‘so sad,because it is so beautiful'
  啊,日本,日本,固然是好的,但是--我立刻回了email,教育他,中国更好,并且立刻拉出了伟大的唐朝,以及这和日本文化的关系。并且根据我从《人类的故事》上得来的粗浅的世界史印象,信口开河地告诉他:伟大的Tang Dynasty之于亚洲,相当于(counterpart)罗马帝国之于欧洲。并随手扔了张正在整理的大理三塔的照片,证明这更beautiful,中间的那个塔就是唐代的,端庄简洁美丽。说完唐朝和罗马之后很心虚,好在并不会有人马上跳出来揭穿我。
  ‘I suppose that is not the city scenary of Shanghai?' 回复令我立刻瘪了,啊,我该拿什么来挤兑东京呢?丧气,何况俺也没见过东京来着。
  
  Wolfram相当高深,当我受命要周末一大早去接机的时候,他客气了一通,虽然我很想接受这种客气,但是我说,以防confusion,还是接一下吧。他说:I won't be confused because I know Confutius.
  这句话到很后来我才明白,这是个很搞笑的事情,伟大的‘孔夫子’的英文版叫做'Confutius'。And the Great Mr. Confutius' theory is very confusing. 我晕,可怜的孔夫子啊,这都是个啥名字。唯一列入世界史中,地位和基督相当的中国先贤啊。
  在接机的路上,我的下巴就给惊的差点掉下来。Wolfram说他在飞机上听优美的中国笛子(bamboo flute)音乐,非常动听,其中一个曲子是'The Dream of Red House'。我没反应,皱着眉头想这些老外又搞了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听。等一个字一个字在脑子里翻成中文,我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,连忙问:你是在听《红楼梦》的电视插曲,还是听‘我来迟了,我来迟了’的越剧?'I don't know.'他耸耸肩。
  当然,实际上官方的翻译应当是'The Dream of Red Mansion'
  
  后来有一天,Wolfram说在书上看到三月某天是佛教的重要节日,那天寺庙大作法事,十分热闹。他看不懂,就抱着那本旅游手册来问我。我一看,晕,居然是‘观音生日’。
  啊呀,这个怎么说呢。我开始磨牙,‘Well, this is a long looong story...'然后开始皱着眉头,Bhuda长,Bhuda短,很不顺,打算用人称代词,刚说完’She’,就发现先要向他解释这个She其实原来是He来着,Bhuda是个男的,但因慈悲相,所以在民间是女相。顺便要说一下民间传说中观音是个什么七公主,为承担民间苦难而受苦,所以其生日是人们感谢她的重大节日。老实说,我也搞不清楚,拼命想当年虔诚的外婆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关于观音生日的事情来着。好在,就在He啊She之间,把Wolfram搞晕了,他迷茫地坐着,不再追究。
  
  Wolfram有天突然问我们,中文怎么说‘Relax’,是不是没有对应的词啊?
  他要干吗?我们面面相觑,嗯,这是个复杂的问题,是要去找点娱乐,还是要表示很高兴?
  Tiger干脆拖着腔告诉他,这个叫做‘爽--’,做人要‘爽’。
  ‘Shuang ---’
  Wolfram认真练习了一通。我们反复纠正其读音,直到字正腔圆。
  后来我们才知道,Wolfram是打算这么运用的,他给新同事上课,大家都非常安静紧张,他想写个条帖上,请大家Relax,不要那么紧张。然而,不论怎么问,并没有人告诉他Relax中文是什么。
  我不知道,他有没有告诉新同事,上课要‘爽’。
  反正最后终于有人告诉他,这个relax是‘放松’。
  Wolfram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姓,叫做‘钨’,虽然非常酷,但中国没有人姓‘钨’,经过纠正,他姓了‘吴’
  自打知道‘放松’这个词之后,不知道和什么人一通讨论,Wolfram的全名就叫做‘吴方松’了,还好,好歹是个变体,虽然听上去也十分古怪。
  
  Wolfram打算在中国休假,去北京。
  课余,我们教他中文。‘啊,你要去北京。那你一定要学会这句话,非常有用:’吃了吗?’’
  吴方松同志记下了德式音标。
  但结果发音很快成了Scheelma。
  ’吃--了-- 吗,you know, very long smooth 吃,and separate 了,then short 吗, you see?吃--了吗?’
  费劲啊,总算会了。
  第二天,吴方松屁颠颠得意地过来了,说,‘I said 吃了吗 to Yvone just now. ’(Yvone是我们漂亮的admin assistant)
  ‘What did she say?'
  'She is very very happy, and said O,Thank You!'
  Yvone肯定笑死了。我们也是。
  
  在各色小饭馆吃午饭。有一回开始讨论桌上的饮料菜单,图片上有荔枝。Lichee,吴方松不是一般的高深,他不但知道Lichee,还告诉我们泰国北部有大片的荔枝林,planted by Guo-Ming-Tang.他们都有枪,当地人都不敢靠近。
  'Guo-Ming-Tang? What is that?'
  'Guo-Ming-Tang. You know, those who fled to South Asia and Tai Wan when Mr. Mao-Ze-Tong won in China.'
  晕死!是‘国民党’,他还知道这个!
  然后接着说荔枝,试图向他解释‘红尘一骑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’。结果根本就说不到荔枝,跑题了,因为卡在‘妃子’上面了。说King Of China有很多老婆(so called 3 thousand),大老婆是Queen,咳,这小老婆该叫什么呢,我们傻眼了。就问他,英语里面,What is the wife of King, but not Queen? 他说了个词,听不懂也记不得了,据解释似乎是King’s Lover。我们一起摇头,不是情儿,还是老婆,再找词。他说,欧洲历史上,国王的老婆只有一个是legal的。(后来想也是,亨利八式老婆众多,但好歹总得找个理由把上一任的头坎下来之后,才好顺利把下一位娶进门。)我们说不对,好像那些人有不少。他说那都是情儿,illegal的。好吧,我们解释,古代中国,一堆老婆是legal的,皇帝有三千个老婆,都关在紫禁城那样的大院子里。
  说到这个,吴方松来劲了,说在埃及,风俗是有钱的人有多个老婆,数目和钱成正比,老婆们上街都走在男人身后。几个女同事陪他兜开罗,出于礼貌,三个人走在他后面。结果满街的人都崇敬地看着他,啊,He has 3 wives, must be very rich!
  
  吴方松回爱尔兰时又非常非常sad。那时我们已经把他教育得很好了。刚来时,他老说自己家院子里种的是Japanese Maple。枫树还是什么Japanese的,什么道理嘛。走的时候,他已经非常正确地理解了这个问题,说那个是Chinese Maple。
  他刚走公司活动吃巴西烤肉,在网上碰到,告诉他barbecue,company pay,他很嫉妒,说怎么没赶上。干脆嘲笑他,You're back to your potatoes again. 他放声大哭,画了个哭脸。
  他说他要transfer到中国来,他在很严肃地寻找这种可能性。
  
  

No comments:

Post a Comment